图腾崇拜是原始人认为某种动物、植物或无生物与自己的氏族有血缘的同一性。这种物被氏族视为神圣的祖先、亲族而受到崇拜。他们为了标志氏族之间的区别,族人绘本氏族图腾物之图像为标志,这个图像被称为“图腾”。在中华民族中影响深广的虎、龙(蛇)、鱼、石、凤、蛙等形象,都具有图腾或图腾演化的性质。这里选的数幅剪纸(校园为主题剪纸),是甘肃境内流传最广的图腾剪纸纹样,也是图腾崇拜意识的物象写照。
猴娃娃图腾崇拜剪纸 石山生猴娃娃 16×13cm 传世纹样
民间猴的剪纸图案 白石山出猴 17×15cm 传世纹样
一提起猕猴崇拜,我们就会立刻想起在藏族民间广泛流传、也见诸于许多史籍的猕猴演变为人的传说。而且在西藏山南地区的贡保山上至今留有猕猴洞、泽当(猴子玩耍坝)以及据说是由猕猴向人转变时下种青稞的第一块土地。这则有关藏族起源的以猕猴为中心的传说,记载较为详尽的是《吐蕃王统世系明鉴》:
有一受观音点化的猕猴在山岩上修行,为一罗刹女纠缠,要求成为夫妇,猕猴不愿,罗刹女苦苦哀求,猕猴征得观世音的同意,与之结为夫妻,生了6只小猴崽,将它们送到水果丰盛的地方。三年之后猕猴前去看视(校园为主题剪纸),猴崽已增至500个,树上的果实吃完,群猴饥饿呼号。父猴再往普陀山向观音求救,观音队须弥山的缝隙中取来青稞、小麦、豆子、募麦、大麦芽,撒到地上,大地便长出不种自收的五谷。猴崽们饱食五谷,身毛与尾渐短,会操人语,便成为人,以树叶为衣。
猕猴与罗刹女结为夫妻后,生下的6个猴崽(校园为主题剪纸),他们分别由轮回六道的生灵投胎而来,固而性情不同:同地狱投生的猴崽,面色暗黑,能耐苦;由饿鬼处投生的猴崽,面貌丑陋,贪吃饮食:由畜牲处投生的猴崽,粗笨懒惰,性情顽固;由人间投生的猴崽,见多识广,细心小气;由非天处投生的猴崽,身体强壮,容易嫉妒;由天神处投生的猴崽,深谋远虑,性情善良。
我们抛开后期佛教徒的再加工不谈,“猕猴变人”的传说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藏族早期神话传说。
关于猕猴是不是藏族的图腾崇拜,这在学术界仍是个正在争论的话题。不过,在我们看来,藏族有猕猴崇拜是真,但还没有上升到图腾崇拜的地步。理由有四:其一,一般来说,被一个民族奉为图腾的动植物,首先应是与该民族早期的物质经济生活密切相关的动植物。用这条原则考查“猕猴变人“的神话,就会发现这则神话具有明确的地域性。它产生在雅鲁藏布江两岸的农业谷地。 “猕猴变人”传说中的各种内容证明它只能是一个农耕、林居部落的传说,决不可能是游牧部落的族源传说。因为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绝不会把生活在林农交界地区的猕猴,作为自己的图腾。其二,猴祖神话在汉藏语系的18个民族中流传。这说明它的流传面非常广泛。其三,倘若猕猴是藏族的图腾,一般是备施崇敬,不加伤害的,而它却出现在祭祀场合:《新唐书·吐蕃传》云:“赞普与其臣岁一小盟,用羊、犬、猴为牲。”尽管图腾还可分食用型图腾、非食用型图腾两种,食用型图腾在举行一定仪式后便可宰杀,但我们仍不能确定猕猴是藏族的图腾。假如猕猴真是藏族的食用型图腾,以此推之,羊和犬也都应该是藏族的图腾了。这样的推理显然是缺乏史实依据的。其四,据噶玛额列所著《常用星算宝瓶》载,藏族著名的早期“五大氏族”都有其灵魂所寄托的动物:“董”氏属土,灵魂托于鹿;“祝”氏属水,灵魂托于牦牛”;“扎”氏属金,灵魂托于野驴;“廓”氏属火,灵魂托于山羊;“噶”氏属木,灵魂托于绵羊。惟独没有“猴子”。
可以说,到目前为止,确认猕猴是藏族的图腾崇拜还缺乏足够的证据。